幻灯二

成长小说的介绍(成长教育小说第105期我来读文献 | 《成长小说》第一阶段在线答疑干货汇总)

第105期“我来读文献”活动第一阶段线上论坛于2022年12月26日19:00举行。本期活动关注《成长小说》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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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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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读专家

沈宏芬,文学博士,汕头大学文学院讲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欧美文学、西方文论、比较文学和中国现当代文学。曾主持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中国成长小说的理论话语建构”等七项科研项目;出版专著一部;发表《巴赫金成长理论:被忽略的诗学》《后情感主义理论:梅斯特罗维奇的社会情感批评》等多篇论文。

读者提问

1. 关于成长小说的概念,书上P6展示了《牛津文学术语词典》和《韦氏在线词典》中的定义,这两个对于成长小说的定义是不同的,前者强调“童年或青少年时期到长大成人的发展历程”,后者仅解释为“主要关于主人公道德和心理成长的小说”;另外书上P11也有巴克利和狄尔泰对于成长小说的不同定义,巴克利规定了成长小说几个关键情节,也是和青少年的成长密切相关。那么成长小说的内容一定需要包含青少年的成长过程吗?如果仅仅是一个成年人的领悟、醒悟或成长,是否算成长小说呢?

沈宏芬老师:成长小说这个概念被经典化本身,就是包含了不同的理论家对它做了不同的解读,这也是一个不断超越和批判的过程。这位读者列出的这些出处,都是有代表性的,每一个说法代表了这个概念界定的某个方面。词典是面向大众的,会更一般化;巴克利和狄尔泰的界定,就相对具体细致一些。总的来说,对青少年阶段或早期青年阶段的成长进行细致、长篇的描绘,是成长小说的硬性规定之一。有些成长小说界定试图去划定一个具体的年龄段,后来大家发现这个方法不可取。实际上,早期的成长小说,无论是读者还是主人公,年龄都偏青年,也就是二十出头的人。二十世纪,这个年龄段越来越往前推,重点落在了青少年,也就是十几岁这个阶段。对于成年人的醒悟算不算成长小说,这个问题也有人提出并讨论过。西方成长小说研究界较少将成年人醒悟的文本看成是成长小说。我也倾向于这种看法。成长小说是一个特定的小说类型,它不能太泛化,不是所有处理“成长”这个主题的文本都是成长小说。

2. P6关于术语的适用性问题,成长小说的结局一定是“最终走向以成熟和稳定为核心的人生新阶段吗”?例如查尔斯·韦伯的小说《毕业生》所反映的青年成长的迷茫,结尾本杰明也没有找对自己的位置,但是中间经历使得现在的他不是原来的他,这种算成长小说吗?

沈宏芬老师: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成长小说的核心应该是主人公经历内在的成长和变化,这种启蒙的完成表现在情节上,就是经典成长小说中主人公“最终走向以成熟和稳定为核心的人生新阶段”。它强调主人公必须走向成熟,甚至是成功,比如进入婚姻,找到职业方向,获得一定的社会地位。

但是,这一乐观主义的定义,在二十世纪后半期遭到了质疑和批判。批评家去重新梳理成长小说的文本史,指出除了这种“成功”的范例,从十九世纪甚至更早就已经出现了“失败的”主人公,到后来更是有了“反成长小说”这个提法,它关注的是“反成长”,是“失败者”。值得注意的是,“反成长小说”和“失败的”成长,这些提法现在都在通用,但评论界并没有将“反成长小说”清楚地界定出来,来代替“成长小说”这个词汇。查尔斯·韦伯的《毕业生》是一篇以年轻人及其经历为题材的中篇小说,它不是一本成长小说。

3. P28“在雷德菲尔德之前,巴赫金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巴赫金意义上的成长小说有两种形态:一种是《巨人传》的形式,通过狂欢去瓦解官方意识形态的压制;一种是‘维廉·麦斯特’形式,巴赫金通过对歌德的理解,将成长看成一种对社会的积极参与。这两种表面看来相反的形式,都指向了一个未来:乌托邦建构。”请问为何这两种形式都指向一个“乌托邦建构”这个未来?这里“未来”的概念又是什么?

P29“在进入二十世纪后,成长小说在意识形态和乌托邦之间,主流意识形态和边缘意识形态间,留下了一块争夺地,见证不同力量的角逐。”这里的意思是,乌托邦建构,不再是成长小说的未来了吗?这又是为什么呢?

沈宏芬老师:巴赫金通过歌德和拉伯雷的文本建立起一种复调式的理论框架,力图破除西方成长小说“独白式”的局限,批判性地继承欧洲启蒙所建立的理性、自由和个人原则,以此来抗衡当时普遍出现的非理性和威胁自由的种种权力模式,去挑战现有体制的“已然”状态,即社会已有的样子,去呼吁“未然”,也就是社会应该是的样子。这个“未然”,就是时间上的“未来”。巴赫金的成长理论实际上具有很明显的超越性质和乌托邦性质。“成长小说在意识形态和乌托邦之间,主流意识形态和边缘意识形态间,留下了一块争夺地,见证不同力量的角逐”讲的是成长小说文本同时具有意识形态和乌托邦双重性质。引申的问题“乌托邦建构,不再是成长小说的未来了吗?这又是为什么呢?”大体来说,从资本主义内部的成长小说文本来看,二十世纪的成长小说主流是反乌托邦式的。

4. 关于“反成长小说”,P35提到“反成长小说的诞生,不是要去教育接受社会规训的读者,而恰恰是拉开作为个体的读者与社会的距离,将笔触和同情都给予了质疑权威的‘失败者’们,可以说它的读者教育与十八、十九世纪经典成长小说的读者教育不同;前者是反向的,通过否定来期待一种新的读者教育——这就是离心式的反成长教育。”

我查阅了一下“反成长小说”的相关文献,有一篇文章以《麦田里的守望者》这部小说举例,说“从主人公的不成熟状态、生活中的失败与反成长性追求三个方面来论述小说的反成长小说特点”,那可否理解为,反成长小说的特点就是主人公拒绝成长和成熟?

沈宏芬老师:可以。反成长小说的一个向度就是以“天真”对抗“经验”,即以“天真”宣告“经验”无效,甚至以死亡或出走来反抗成人的“经验”世界,瓦解外部世界规训的合法性。反成长小说这个概念西方批评界在用,但也没有形成一个标准答案去界定什么是反成长小说。一个类似的概念,是“失败的”成长。所以,我在使用“反成长小说”时,是将它作为描述性质的。

5. P35书中说反成长小说是反向的,通过否定来期待一种新的读者教育。请问是谁在否定呢,是社会吗?以《麦田里的守望者》为例,书中并没有表达作者的否定,对主人公选择的态度是中性的。

沈宏芬老师:传统的成长小说讲主人公如何习得“经验”、走向成功,这个文类的美学教育试图建立一种正面的国民教育范式,而在以《麦田里的守望者》为代表的反成长小说中,主人公变成了一个反英雄,这里传达的美学教育,是个体和社会矛盾的不可调和,作者通过这个“去社会”的主人公形象,呈现的是青春的反叛以及它所代表的觉醒和成熟。在这个视域下,读者就不再可能是传统那种“被迫”拉进和谐美感召的读者,而是批判性读者。

6. P51“一战前,德国的民族主义情绪促使成长小说的地位不断升高,从德意志帝国末期到魏玛共和国,这种趋势一直在加强,直到纳粹时期被绝对意识形态化。”如何理解这里的“被绝对意识形态化”?

沈宏芬老师:在德意志帝国、魏玛共和国和纳粹统治时期,成长小说被当作是证明雅利安种族优越性的文本,它针对的是“颓废的”法国成长小说和英语“社会小说”(Gesellschaftsroman),这明显带有越来越强的沙文主义色彩。1945年之后,评论家们开始反思和谴责这种政治美学,认为所谓的德国特殊道路(Sonderweg)正是导致德国走向法西斯主义的罪魁祸首之一。我多说一句,如果有人做德国小说研究,可以多注意一下纳粹时期成长小说文本,现在很缺这方面的资料和研究。谢谢!

自由问答

1. P63“法国成长小说的另一特点,是它鲜明的革命性和批判性。如果说,德国成长小说的内倾型将社会批评放在次要位置上,以致很大程度上剥夺了成长小说隐含的革命性,使得革命从思想和文本意义上被避免掉了,而英国的成长小说给出的是一幅稳定的中产阶级社会图景,不要求作为以小说中主人公为象征的个人对社会进行改变,只要他重获以原有生活、社会关系为基准的幸福日子,现代性已经由早先于其他国家的工业革命保证了;那么,法国成长小说则气势磅礴地将矛头指向了物欲横流的外部世界。”

脚注:“莫雷蒂用马克思主义批评方法,对德国和英国的成长小说的非革命性进行了历史性解读,但同时,他对法国成长小说的革命性也是不以为意的。”

这里的注释的意思是,莫雷蒂认为法国成长小说也没有革命性吗?我查了“不以为意”的意思是,不在意,不放在心上,轻视。没有革命性,和法国小说把矛头指向外部世界有什么关系?

沈宏芬老师:一般认为法国成长小说是具有革命性和批判性的,它主要批判“经验”社会对“天真”个体的腐蚀。莫雷蒂主要是批评西方成长小说的美学政治倾向,即试图以文学上的弱形式去回避或取代真正的社会革命,在他的框架中,法国成长小说相较于英国成长小说和德国成长小说来说,具有一定的革命性但也是有限的。

2. 沈老师您好,您在第二章总结了西方一些国家成长小说的特点,不知道您是否考虑过我国的成长小说有哪些特点,与西方成长小说有什么共性和差异?

沈宏芬老师:因为我这本书是写西方的,所以只列了西方相关内容。中国文本与西方文本的确有一些共性,前者也有自身的一些特点。目前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区分成长小说的意识形态基础,一般认为成长小说是建立在资产阶级核心概念之上的,比如个人主义,要去拓展成长小说的阶级阐述就必须尝试回答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就是非资产阶级的成长小说是否存在。这里就有非常大的讨论空间。我另外一本专著即将出版,讲的就是中国成长小说。请多关注哦!谢谢!到目前为止,中西成长小说对话还是较少,也希望有更多同人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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